蒋永葆局长(右)在接受采访
蒋永葆简历自述:
我是1962年10月份出生的,出生地就在马鞍山。1980年从马鞍山八中毕业后,到安徽省财政学校学习了两年。1982年毕业,直接分到了马鞍山市检察院。当时到检察院来,我都不知道检察院是干什么的(笑)。
1982年到2000年,我基本上一直在反贪局。2000年10月份,上级让我到向山区检察院,干了一年的副检察长。后来,向山区撤了,我以正科级检察员的身份被安排在花山区检察院一段时间,但基本没上岗,其间,中纪委把我抽调过去办一件大案。等案子办完,我又调回市院……
2003年到2007年上半年,在控申处当了3年半处长。2007年8月份,被提拔为反贪局局长,一直到现在。
我的简历很简单,从家门到校门,从校门到检察院,一直也没离开过这里,而且在反贪部门干了20多年。中途就到控申处待了一段时间,区检察院待了一段时间。在区检察院,也是分管反贪。总的来说,我干反贪的时间还是蛮长的。
看了蒋永葆的简历,我们就知道了:他是1962年的人,属虎的,今年正好50岁。
孔子曰:“四十不惑。”如果这句话普遍有效,放之众人而皆准,——蒋永葆到了“知天命”的年龄了,那就更加不惑了。而实际上呢?应该说,孔子的这句话,是有问题的,虽然不能说是全错,但至少不能全信。还是孟子说得好“尽信书不如无书”。人生何时才不惑呢?事实上,在每个年龄段、每个时期,人人都有困惑的事;就是包括孔子在内,绝不会因为他到了40岁,就不惑了。人这一生,就是在困惑中思索,在思索中进步,在进步中不断得到提高和发展的。
蒋永葆说,他虽然干反贪工作20年了,但仍有不少事情让他时常感到困惑。其中最让他感到困惑的,就是社会上的一些人对他们的不理解。他解释说:“因为有的犯罪分子,比如因收受贿赂而出问题的,出事以前在许多人的眼里,还是很不错的,甚至很能干。结果我们把他或他们逮捕了、起诉了,有些人就觉得我们不应该这样,甚至会认为我们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?究其原因,关键还在于,这些犯罪分子对国家、对社会、对人民的危害性不像杀人、盗窃那样凸显。再加上平时给人们留下的印象不错或很好,所以就能得到一部分人的包容和同情。实际上,这些人利用手中权力收受贿赂,对党和国家的危害,则犹如人体内的毒瘤,虽然从外表上很难看出其危害性,但实际危害则是很大的,甚至是巨大的。”
说到这里,蒋永葆苦笑着摇摇头,继而说道:“我实在搞不明白的是,我们中国人,至少有那么一部分,为什么对贪腐分子有那么大的包容度、宽容心和同情感呢?这,恐怕也是滋生腐败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吧;某种意义上,这种思想认识比腐败者更为腐败,更为可恶,更让人不能饶恕,不能理解;其实,看起来是在包容同情部分贪腐分子,而实际上,也是在有意无意地害着他们。民间不是有一句话说‘严是爱、宽是害’吗?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。希望我们的广大干群对贪腐分子,能多一分严惩的要求,少一些宽容同情之心。如果全国上下所有的人,都能把这种思想认识变为一种自觉,对贪腐分子不留一分一毫的宽容和同情,甚至是零容忍,这将会对反腐工作起到一个巨大的推动作用,也会让贪腐分子受到震慑、有所收敛。”
蒋永葆局长
说到这里,蒋永葆讲了一个“严是爱、宽是害”的故事——
“古时有一个人,父亲早亡,跟着母亲度日。有一天,他偷了邻居的一根针,得到了母亲的夸赞。过几日,他又偷了邻居家的一些线,又得到母亲的夸赞。后来呢,他偷的东西则如同他的年龄一样——不断地变大。结果,由于数额巨大,终于有一天被当地官府拿住。在即将行刑之时,他提出要见母亲一面。见到母亲之后,他说:‘让我临死之前再吃一口奶吧。’母亲含泪解开衣襟,以满足儿子最后的心愿。哪承想,儿子竟然把她的奶头咬掉了,并气愤地说:‘如果不是你一直纵容着我,我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?我之所以有今天这个下场,就是源于你多年以来对我偷盗的鼓励和宽容!所以,我恨你!是你把我送上断头台的!’”
说完这个故事,蒋永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。过了一会儿,他这样对我说道:“其实,任何事情都是从微小之处产生而逐渐发展的,——贪腐分子也是这样,也是从小拿小受,到大拿大受的。如果我们广大干群,对其能自觉形成一种零容忍的风气和威慑力,那么,许多人也就不会成为腐败分子了,——即使想作恶,至少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了。因此我建议,对贪腐分子,切勿有宽容同情之心,应多一些不容或严厉之气!”
“我是最后一个接受您采访的市院反贪局长。”蒋永葆说,“我看其他的局长在业务方面该谈的都谈了,谈得也都很好。因此,我也就不多谈了(笑)。”